养老遛鸟,枕山襟海。

  秋千之前  

偏头痛

#短篇,一发完

#ooc预警

#文风清奇、内容短小、be预警

 


正文:

 

​我把录音笔关掉,放在一旁。像从前一样问好,聊起工作以外的他,显然没有先前的紧绷。但我不知道我接下来的问题,是不是贸然问出,会为他带来困扰。

​或许也不会吧,我自私的想。是一位患者,他也许已经没有印象了。

​“小远跟我说,你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或许该跟你提起的是,

​蓝河。”

​二字出口,我看见叶先生的眼底并无波澜。

​我将故事继续讲了下去。

​那是我的另一位访问对象,是我在做志愿记者的过程中认识的。当时注意到小远——原谅我继续这么称呼那位少年吧,这对我来说更加顺口一些,在病怏怏的众人中间,他很安静的在看书,偶尔会看向窗外,像是有什么心事。

​“你知道,医院里面总是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人。看书的我见过不少,但患上了这样的绝症,他的心态似乎也没受到影响。这是我见过这么多孩子里面,最乖的一个。”

​在人知道自己身患重病的时候总是害怕的。

​有的孩子会哭。

​这是小小年纪面临的注定得不到的完整长生的悲伤。

​他们有的才到成人床架那么高,如果儿童诊室的桌子都像我们其他科室的桌子那么严肃而高过他们头顶的话,大概孩子会感到害怕吧。

​我也不喜欢那种消毒水味,况且是在这种面临他人评判自己身体状况的场合。

​“他跟我说了很多,他有梦。

​他有喜欢的爱豆,有想玩的游戏。”

​人生本应该很长,对于少年来说,好多孩子才刚开始展望未来,他的面前就只有一条曲折的窄巷,走到尽头的死胡同。他还小啊,这不应是起点吗?

​“在我的角度来说,他只是我的另一个采访对象。我今天说的这些,说白了只是私人的打交道。我想传达他的心意。我想告诉他我履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倒不是因为我伟大,先生。您也不必给我准确的答复。他也没有机会再听到了。”

​“我很好奇您的反应。”这话我倒没有跟少年讲过。

​“他很喜欢你的表演,在先生的扮演路人角色的电视剧里面,他比现在的许多人都要更早地关注先生。”

​叶修当时只是一个小演员,露面单一个很短的镜头,饰演一个没有台词的配角。

​身后有一条道具组给的暗红色破烂披风,穿的也没有主演甚至其他的配角像样,说白了当时就是个路人甲、跑龙套的。

​“那个啊,被恶龙的龙魂夺舍的普通人。”

​“是。先生果然才华横溢,深藏不露。这一角色后来为粉丝所称道。”

​“那后来呢,那孩子。”

​“他说您一定会走向巅峰。”我斟酌着用词。

​少年很安静,来探望他的朋友口中可以得知,他也曾经是个聒噪阳光的男孩。他有好多会玩的游戏,和几个最好的朋友并称“五大高手”,真是可爱的青春。

​可是头部的晕眩不适宜让他长时间的面对电子产品。他的父母把电脑、手机、psp都收走了。

​在和我聊天的过程中,小远也跟我坦言,游戏对他来说像工作、不、像生命一样重要。但是现在他没有选择权,不管是对游戏,还是生命。他的未来突然被命运强行夺走,留下一地的残骸。

​后来,他只能在精神比较好的时候看一会电视。现在的电视机真不错,可以点播想看的节目了。小远告诉我,他最喜欢的是一个男人,扮演的是一条龙。他把电视回退到那个画面,播放给我看。

​“他一定一定会火的。”

​那披风在小演员身后猎猎作响。

​他的病情恶化了。

​少年在熟睡,我就坐在那里守了很久。他醒来的时候,情况仍然很糟糕,医生甚至叫我不要再来了。

​我只记得他后来说了一句话。

​“你是个记者,我可不可以自私的期望,有一天,你可以采访那个大哥哥……”

​情绪总是富感染力。我也才意识到,面前的患者,他也曾是个什么都有的大男孩啊!

​​我没有告诉他记者和记者的分工差着十万八千里,以后采访演员我也得是娱记。

​其实大部分原因不是为小远。只是后来有一个青年演员开始出演网剧,积攒了一些人气。我早早认出那是个有点面熟的脸,那时才把这件事情重新想起来。

​我记来干嘛?

​尽管那个人把先生当作什么人也好,对当事人来说不过是匆忙的一瞥,是万千擦肩而过的路人之一,罢了。

​然后,我就鬼使神差的跟同事跳槽去娱乐版了。反正我也不是娱记那边的大咖,采访一下小演员什么的活还是可以接的到。

​后来,一来二去就比较熟了。明星找熟悉的记者,也可以避免一些无良采访陷阱。​这就是我现在能坐在这位大咖面前的原因。

​换做采访别人我肯定比现在紧张多了。

​叶先生开口了。也许我能猜到的。

​“这个孩子在4月时,来过一次。你这么一描述,我对他有些印象。那时候认识我的人也没几个,我也没有任何的光环。”

​4月份?我从我的见识里搜索一番,想起那时的先生还未是一个红透半边天的名人。那时的他大作品未出,名不见经传。

​没有什么大动作,也就意味着没有几个粉。

​“当时我要是不听那个经纪人的,签名走一个也行呗。现在想想,哥的老粉到今天看到那时我还不熟练的签字,岂不是该痛哭流涕了。

​我看到了那个小男孩,他站在别人后面。很有礼貌跟我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记得那场面,当时我还想呢,我也是有低龄粉的大大了。”

​​

​我转了转笔,看向叶先生。“他可能当时就有话想要对你说,没说出口。”

​“所以当时应该去签个名?还是慰问一句两句好呢?

​我想知道是你你会怎么做。”

​“到了那个场合了,真能靠一个两个动作帮到什么就好了。”

​那时大概是情况还未恶化的时候,小远去了一趟,什么收获都没有——起码我是这么觉得的。

​“如果他知道有个小孩这么喜欢他该多好。”

​这句话在我心里推敲了一遍。

​事情过去的有些久,以至于我竟有点不记得,这话是少年说的,还是我说的。

​他走了。

​他那天还看着窗外,说他感觉自己好多了。

​他还想我推着他出去走走。

​他还说,他觉得真正的相逢,说实话机会比想象中多很多。

​他说在他要给这个陌生人写信,谢谢他陪自己度过病魔的折磨。

​他还说,署名写:蓝河。他问我,是一个有吸引力的名字吗?

​我说是的。

​“那天我录完一个综艺,你看过的,就是一群差不多年纪的新演员之间玩几个游戏,表演节目也可以走一下,收视率挺高的,但是我在那里面并不是主要被照顾的嘉宾,那次活动主要都是帮另一个大咖推他的新歌。我从录播室出来的时候,我都没有注意到外面有一些粉丝一直守着。大咖的粉丝当然是居多,我的我看了一眼,寥寥几人吧,低龄粉。

​我还打算上前签几个名。

​经纪人说不用,还有行程要赶。我就只是远远地挥了挥手。”

​我们沉默了一会,我察觉气氛有点尴尬,本来工作就不要带上私人的事情,更不能拿粉丝的心情来道德绑架叶先生。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不耽误您工作了,早点休息。“我抬腕看了看手表,起身离开。

​”嗯。“

​”回见。“

 

​我也不知道后来是怀着什么心情离开的。我试图思考自己心情复杂的原因,大概是太天真的以为,每一个遇见都会有结果。

​原来不是每一个遇见都有下一次。

​我不知道的是,那时小远手里就攥着一个信封。

​而那一瞥,竟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少年的笑容。

​end.

​————

​-配合陈奕迅《谢谢侬》食用更佳

-没尝试过这种风格,评论区好安静啊,说点啥吧…想看一下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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